陈光耀突然间感受到了压力,他招呼着三个部下退开了一点。
地上几个郑军还未完全死去,掉落的野鸭尸体沾满了鲜血,不知道是鸭血还是人血。
几个跟陈光耀差不多打扮的民夫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让开,迟疑了一下之后,互相交谈了两句,又从黑乎乎满是泥水的长壕中,钻出来无数消瘦又饥饿的身影。
窸窸窣窣,好像是老鼠收集食物的声音响起,几十秒中,躺地上四个郑军瞬间跟另一个郑军一样,变成了赤裸裸的白羊儿。
又过了一小会,出来了几个像是头领一般的人物,他们指挥着人手把这几个郑军一兵抬到了一个陈光耀看不到的转弯处。
这一切,沉默又诡异,让人仿佛置身地狱一般。
一个常年在北郑活动的疍家海盗,咧了咧发苦的嘴巴。
“太惨了,我在海阳听人说义安这边如同鬼蜮,所有人都吃不饱,一旦被征夫就别想再回家,看来是真的。”
“我也听说了,说是人肉都能卖上钱,但没想到,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陈光耀也有些没想到,广南虽然也还是民不聊生,但好在没有这么残酷的仗要打。
百姓们可以卖儿卖女、借高利贷,然后在寒冬腊月冻饿而死,不像北郑这里,直接被丢到血肉磨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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