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陶醉地回味着,仿佛在品尝一杯极品佳酿:“简直就是一堂活生生的戏剧课!冲突、反转、完美的反击!充满了最原始也最精妙的力量!”
左拉重新拿起雪茄,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袅袅烟雾,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能在泰纳的威压下保持这种冷静,在贵族环伺的嘲讽中完成如此精准犀利的反击……
这份定力和急智,不是靠书本和家教能培养出来的。这年轻人身上,有种被生活本身淬炼过的硬度和锋芒。索邦的温室,怕是容不下这样的野草。”他的话语带着洞悉世事的沧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在索邦那种地方,一个来自十一区的穷小子,会被那帮鼻孔朝天的贵族子弟和僵化的学究联手碾碎的!才华?在阶级的壁垒面前,才华往往是最先被牺牲的祭品!”
左拉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和愤怒,仿佛已经预见了某种悲剧性的结局。
莫泊桑脸上的兴奋也淡去了几分,他走回自己的扶手椅坐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和惋惜:“确实……午餐后我本想再和他聊聊,甚至想邀请他参加某些沙龙……
但他走得很快,很……谨慎。那种谨慎,是穷人在陌生善意面前本能的戒备和掂量。”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细节:“他的外套旧得厉害,吃饭时……虽然举止得体,但看得出,他对那顿寻常的公共餐桌食物,有种……近乎虔诚的珍惜。
我猜,那是他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
左拉和其他人的眼里都流露出同情、怜悯之色。尤其是左拉,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就是在穷困潦倒中度过的,家中常有债主上门,给他带来了难以磨灭的痛苦与折磨。
他踌躇了一下,断言道:“法兰西的大学已经腐朽了!那里只会培养社会的蛀虫,那些钻营、自私的贵族、官僚、承包商的接班人!
这个孩子——叫‘莱昂纳尔’是吗?——不向权威屈膝、不向暴力妥协、不因为金钱自卑,有着敏感的、高贵的、发自天性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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