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御马监掌印刘永诚在一队顶盔贯甲的勇士营士卒的簇拥下,正龙行虎步而来!
他目光如电,扫过王振“遗体”,声音斩钉截铁:
“王公已逝,天子忠仆岂容轻亵!老奴适才‘恰’于左近巡视宫防,闻变疾驰而来,已先行‘勘验’!口鼻之中尽是池水淤泥,指缝嵌有湖底砾石,确系溺水窒息而亡无疑!其临终悲鸣,有此小内侍亲耳所闻,句句泣血!尔等——”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陈平和小顺子,“可敢在咱家面前,复述一遍?!”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天打雷劈!”小顺子以头抢地。
“卑职亲耳所闻,王公确呼‘愧对杨阁老’!”陈平抱拳,声音铿锵。
“刘永诚!你这竖阉…!”
杨荣怒视这位太皇太后的第一鹰犬,正欲厉声驳斥这荒唐的“见证”。
“够了!”杨士奇猛地一声断喝,声音沙哑,瞬间冻结了所有的喧嚣与怒火。
他枯瘦的身躯挺立在暮色中,灰白须眉下的双眼,不再看岸边那具湿漉漉的“忠仆”,也不再看“悲愤”的刘永诚、“惶恐”的目击者,而是穿透了重重宫阙,死死钉在那座幽深如巨兽蛰伏的乾清宫方向!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一片洞穿所有虚伪假象后的、彻骨的疲惫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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