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和更加浓郁的墨香、沉水香气息瞬间涌出,包裹住沈清辞冰冷的身躯。她只觉得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低着头,如同提线木偶般,脚步虚浮地迈过了那道象征着天堑的门槛。
书房。
比澄怀堂内书房更加宽敞,也更加……压抑。
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占据着视觉中心,案上烛火通明,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和几份摊开的卷宗,一支紫玉狼毫搁在青玉笔山上,墨迹未干。四面墙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书籍卷帙浩繁,在烛光下投下巨大的、摇曳的阴影。地上铺着厚密华贵的波斯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角落的青铜兽首熏炉正袅袅吐出淡青色的香烟,清冽微苦的沉水香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宁静。
而书案之后,那道玄色的身影,便是这方天地唯一的主宰。
萧珩并未抬头。他穿着一身玄色暗金云纹的常服,墨玉般的发丝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几缕垂落额前,柔和了部分过于凌厉的轮廓。他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一份卷宗,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偶尔在纸页上轻轻点过,烛光在他俊美无俦却毫无表情的侧脸上跳跃,勾勒出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如同冰雕玉琢的神祇,完美而冰冷。
沈清辞的心脏在看到他身影的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她僵立在门口,距离书案足有数丈远,却感觉那冰冷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汹涌而来,让她窒息。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和牙齿无法控制的细微磕碰声。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缓流逝。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书房里只有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熏炉香烟袅袅上升的轨迹,以及萧珩翻动纸页时发出的、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沈清辞低垂着头,视线死死盯着地毯上繁复的波斯花纹,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的碎发。她不知道萧珩要做什么,这种无声的等待,比任何酷刑都更折磨人心。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那翻动纸页的声音终于停了。
萧珩缓缓放下手中的卷宗,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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