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比干卜辞,天罚降灾
“亚相。”
“孤,要一个解释。”
帝辛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如同深潭表面不起波澜,内里却酝酿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漩涡。然而,正是这平静到极致的语调,裹挟着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翻滚的熔岩与雷霆,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九间殿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亚相比干脸上的狰狞杀意瞬间僵住,如同被冰封的怒兽。在那双深渊之眸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的祭司黑袍、神圣光环,乃至皮肉骨骼,都被那平静的目光一层层剥开、碾碎,露出内里最不堪的污秽!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而上,让他枯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
“大…大王…”比干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穿透与威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夜枭,“此…此女妖言惑众!构陷大臣!这…这血衣…这卑奴…定是她施了妖法,栽赃陷害!意图…意图动摇国本!亵渎神灵啊大王!”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地上那件刺目的血衣和昏死的管事,试图用更大的罪名和神权的威压来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
“栽赃?”帝辛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蕴藏的讥诮如同淬毒的冰针。他微微侧首,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转向地上那个被拖拽进来、奄奄一息、断臂处仍在渗血的管事。“你,”帝辛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能捏碎灵魂的威压,“说。”
那管事早已因剧痛和失血而神志模糊,此刻被帝辛那如同九幽寒冰的目光一刺,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一个激灵!巨大的求生欲压倒了恐惧,他挣扎着抬起沾满血污泥泞的头颅,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旧的风箱:“大…大王饶命…饶命啊!是…是亚相府上的大管家…是…是他!是他命小的在淇水营地…用…用药麻翻精壮奴隶…充…充作人牲…送…送往城西的‘地母’祭坑…说…说是为大祭准备‘好料’…说…说那些奴隶本该去东夷垦荒…是…是浪费…不如…不如祭了神灵…换…换风调雨顺…”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却字字如刀,将比干那层神圣的遮羞布彻底捅穿!
轰——!
九间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只有管事那破碎的、如同濒死哀嚎的供述在巨大的梁柱间回荡、撞击!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比干那张因震惊和羞怒而扭曲变形的脸上!也烫在微子启和其他重臣惊骇欲绝的心头!
神权的高塔,在血淋淋的供词面前,轰然崩塌!露出里面腐朽恶臭的根基!
比干的脸色由铁青转为惨白,再由惨白转为一种病态的紫红!他枯瘦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宽大的祭司黑袍如同风中残破的旗帜!他猛地指向那管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嘶吼:“污蔑!这是污蔑!是这妖女!是她用妖法控制了这奴隶!构陷老臣!大王!切不可信啊!!”他状若疯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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