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接过油,爽快地道了声谢,拎着东西转身就走,来去如风。
铺子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桐油和草药的气味在空气中浮动。
妇人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那个装着绣品的布包,又看了看柜台上那张静静躺着的、仿佛还带着行商体温的青色宝钞。
再抬眼看看老掌柜——此刻他脸上已没了方才的烦躁,甚至因为省去了繁琐的辨钱功夫,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妇人迟疑了一下,抱着孩子的手微微紧了紧,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同样簇新的、面额小一些的宝钞。
那是几天前她家男人所在的城主府工坊发的工钱,据说是“新钱”,当时她还气得偷偷抹了泪,觉得吃了大亏。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张宝钞轻轻放在了柜台上,就在刚才那张“壹佰文”的旁边,声音细若蚊呐:“掌柜的……我……我用这个……买一包针线,再……再要一小包麦芽糖……”
陈掌柜的目光落在那张小小的宝钞上,又看看妇人怀里眼巴巴望着糖的孩子。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再拿起任何工具去“鉴定”。
他只是点了点头,脸上甚至难得地露出一丝温和:“行。麦芽糖是吧?给孩子挑块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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