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敬行礼,一丝不苟,声线沉哑似钝刀刮鞘。
“平身。”
姜尘依旧望着前方萧瑟的庭院,淡淡道:“顾衡开口了?”
沈清身上隐隐带着血绣气,即便他每次入宫前都会沐浴焚香,但是这股味道怎么都洗不干净——自然是因为那些被关押在靖安司牢房的官员们。
他起身垂手侍立,神情木然道:“回陛下,据顾衡交待,两个月前有人拿着他这些年在都水司敛财的证据找上他,以此拿捏他听命行事,后来又给他指出一条生路,让他隐匿工部旧档中对薛明章有利的部分,从而将水患之责嫁祸给薛明章。”
“慌不择路的蠢货。”
姜尘平静地给出对顾衡的评价,继而道:“翰林院那边又是什么状况?”
沈清答道:“刘平顺是被人胁迫从而陷害薛淮,翰林院内与扬州河工有关的卷宗已经消失,初步判断和顾衡无关,但幕后黑手应是同一人。”
姜尘轻声道:“说说你的看法。”
沈清毫不迟疑地说道:“此人有一批极为忠心的人手,不论是控制顾衡还是在翰林院落子,都需要能干之人执行,而且臣还没有查出他们的身份,可见对方绝非平庸之辈。不过从大局来看,幕后主事之人的手段颇为粗糙,否则不会被薛淮如此轻易地扭转局势。”
姜尘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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