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太和三年黄河决堤,天子连续大半个月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那双眼熬得通红却亮得灼人,而今暮光沉在眼底,凝成两潭冰封的深井,连倒映的九重宫阙都泛着青灰铁色。
“你说——”
天子低沉的嗓音响起,曾敏连忙上前一步,神态愈发恭敬。
“是谁在针对薛明纶?欧阳晦还是沈望?”
听到这个问题,曾敏庆幸自己早有准备,但面上仍旧忐忑道:“陛下,奴婢岂敢妄议朝中重臣。”
姜尘一声轻笑,抬手按在白玉阑干上,淡淡道:“直言便是。”
曾敏不敢再推脱,斟酌道:“陛下,奴婢觉着那位薛编修说得也有道理,说不定这就是顾衡此獠丧心病狂,为了掩盖工部都水司这些年的亏空,铤而走险构陷薛文肃公。而且奴婢想不明白,顾衡犯事如何能牵连到薛尚书呢?”
“蠢货。”
姜尘斥了一声,摇头道:“朕说过很多次,让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亏你还是掌印太监,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
曾敏愧疚道:“陛下恕罪,奴婢不是不肯读,只是与其看那些大字,奴婢更想跟在陛下身边,尽心尽力地侍候陛下。”
姜尘闻言淡淡道:“也对,有些时候蠢一点并非坏事,忠心与否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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