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自然不会在意,他直截了当地说道:“陛下,先父主持修建的扬州大堤已经矗立十年,这十年时间里曾多次承受洪水的冲击,一直没有出过太凶险的状况。正常而言,大堤只要及时有效地维护,至少可以维持三十年以上。臣举两例,其一都江堰,其二安丰塘坝,这两处水利设施落成超过千年,迄今依旧能够发挥作用。”
天子双眼微眯:“说下去。”
薛淮长身肃立,不疾不徐道:“陛下,以臣先父当年营造的大堤之稳固,理应不会在十年后轻易垮塌,因此臣可以做出一个大胆的推测,那便是在最近十年里,工部相关衙门对扬州大堤的维护和加固存在极大的疏漏!如此便能解释,为何顾郎中会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想构陷一位已经离世六年的贤臣!因为他知道若是朝廷继续查下去,一定能发现工部这些年的猫腻,届时他一条命都不够赔!”
大殿之内浮现骚动,引来纠仪御史冷厉的注视。
“不……不是这样的,陛下,请听臣解释!”
顾衡已经彻底慌乱,他无心再去怨恨薛淮,因为对方切实掐住了他的七寸。
朝中任何一个衙门都经不起细查,清贵如翰林院亦是如此,更何况工部都水司这种油水丰厚的地方?
天子暂时没有理会涕泪横流的顾衡,他多看了薛淮几眼。
前几日靖安司密报,翰林院编修薛淮在青绿别苑附近的九曲河失足落水,然后被姜璃那丫头的侍卫救了起来。
据说薛淮在清醒之后性情大变,仿佛一夜之间成熟稳重,不再像一头暴躁偏执的守山犬。
起初天子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他更信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薛淮怎会因为一场意外改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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