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薛淮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座师沈望当先开口,那位掌院学士多半会一直保持沉默。
否则他又何必事先请托刘怀德?
不过眼下并非思虑此事的时候,虽说局面被他稍稍扭转了几分,但这还不足以帮亡父洗清冤屈,他必须要让顾衡再无翻身的可能。
便在这时,顾衡略显急促地说道:“陛下,臣愿以性命担保,工部旧档无一处作假!卷宗里明确记录当年的种种疑点,纵然这不能证明薛明章一定做过中饱私囊的事情,至少可以证明今岁扬州大堤决口和他当初的决定脱不开干系!”
薛淮毫不犹豫地说道:“陛下,臣相信顾郎中所言非虚,他定然不敢弄虚作假欺瞒天子,但是臣认为他用了一招极其巧妙的障眼法!”
顾衡扭头愤懑道:“薛编修此言何意?”
薛淮望着他略显狰狞的面庞,一字一句道:“方才顾郎中提出诸多疑点,现在我便向你解释清楚,这些疑点究竟为何没有引起当初工部官员的问责。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再问顾郎中一句,你当真只见过现有的那些卷宗?”
顾衡心中一慌,险些把持不住,强撑着说道:“薛编修这话让我愈发不解,难道现有的证据还不够?”
薛淮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顾郎中听好。”
龙椅之上,中年帝王没有制止两人的对话,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薛淮。
“太和八年三月廿三,河道郎中李忠验二里闸新堤,实铺石一万四千担,较核定数少二千一百担,这是顾郎中提出的第一条疑点,意在暗示先父为了一己私利,在如此重要的工程留下极大的隐患,然而先父当年便已对工部的官员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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