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那十一具冰冷的躯体,眼神幽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那里面没有泪水,只有沉甸甸的血色和一种几乎要将人压垮的凝重。
“抬上!走!”他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悲泣,斩钉截铁。
寨子后方,一处背风的山坡被选定。
全寨能动的男女老少,都默默地拿起简陋的工具。
锄头、木锨,甚至用削尖的木棍挖掘。泥土冰冷坚硬,混杂着碎石,挖掘极其艰难。
汉子们赤膊轮番上阵,汗水和着泥土滚落,手掌磨出血泡,破裂,鲜血染红了锨柄
。没有人喊累,只有沉重的喘息和锄头撞击石块的闷响。妇人们带着孩子,默默地将挖出的土石运走。一个巨大的、深约半人的长方形墓穴,在沉默而悲伤的劳作中,逐渐成型。
十一具裹着草席的遗体被小心地放入墓穴。没有棺木,只有身下垫着的薄薄一层干草。
李琰第一个跳下墓穴。他走到最近的一具遗体旁,弯腰,用双手捧起一抔冰冷潮湿、混杂着碎石的泥土。泥土很沉,很凉。
“兄弟,”他的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心上,“走好。”
泥土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覆盖在冰冷的草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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