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如同瘟疫,在那些新来的流民中迅速蔓延。几个胆小的妇人夜里偷偷抹泪,看人的眼神都带着惊惧。有人干活时心不在焉,眼神总往山下瞟。一股暗流在疲惫的人群下涌动,仿佛随时会冲破那脆弱的堤坝。
萧玉璃变得更加沉默。
她依旧帮忙训练那几个稍有射箭天赋的汉子,指点他们张弓搭箭的姿势和发力技巧,但话语更少,眼神更冷。更多的时候,她独自一人,登上寨子最高处那段残存的角楼断墙,迎着凛冽的山风,久久伫立。目光穿透层叠的远山,投向西北方向——那是洛邑的方向。寒风吹动她深青的衣袂,猎猎作响,背影显得格外孤峭。
一次黄昏,李琰巡视寨墙,登上角楼。夕阳的余晖给断壁残垣镀上一层凄艳的血色。萧玉璃背对着他,站在墙垛边,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到来。她微微垂着头,手中握着一件物事,在血色的残阳下,反射着温润却冰冷的微光。
那是一块玉佩。
材质极佳,温润如脂,即使在暮色中也流淌着内敛的光华。
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纹路——李琰的目力极好,瞬间捕捉到了那纹路的核心:一只隐现于云纹之中的龙形!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龙形透出的威严与尊贵,绝非寻常人家可有!
萧玉璃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眼神复杂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有追忆,有痛楚,有刻骨的恨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李琰的脚步声惊动了她。她猛地回神,五指瞬间收紧,将玉佩紧紧攥入掌心,迅速收入怀中。再转身时,脸上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和平静,仿佛刚才的失神从未发生。
只有那双明亮的眸子深处,残留着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敛去的波澜。
“有事?”她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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