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关街中,青石板路上的浅雪早已消融,茶肆蒸腾的热气在灯笼的暖光中起舞,很多胡商在吃食铺子里和本地居民围炉闲话。
驱寒的羊汤和散发着甜腻香气的千层油膏对于来往的人群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就连王幽山都忍不住驻足。
在微微犹豫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之后,他走进了这间临河的小吃铺子。
这家铺子的伙计是会做生意的,招呼王幽山坐下之后,除了王幽山要的那两样东西之外,他还热情的推荐了自己这家铺子很出名的糯米藕和盐渍鹅肉、冬酿甜酒。
这伙计哪知道眼下这名面无表情的老人是天下最可怕的修行者之一,他还开玩笑道,他们家铺子用来做盐渍鹅肉的鹅都是那种见人会追着干的霸王鹅。
王幽山也无所谓,让他将推荐的东西都来了一份。
在李氏机要处垮台之前,他即便有时候会在唐境游走,但一直都会刻意隐匿着行藏,几乎不会在街巷之中抛头露面。
尤其他始终觉得玄庆法师是自己最大的威胁,他觉得说不定玄庆法师和李氏机要处也有一定的关系,直到玄庆法师离开世间,李沉山、李归尘这样的李氏巨头相继死去之后,他的心境才发生些许变化,才觉得自己无必要时刻躲藏在暗处。
在这扬州,他确定没有人能够威胁自己的生命,但当他和寻常的旅人一样,坐在这间铺子里看着眼前这条热闹的街道时,他的嘴角还是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苦笑。
卖炭翁的独轮车在石板路上碾出黑痕,挑水夫洒落的水渍冲刷着那些炭屑,道路上这种痕迹不会引起正常的旅人的注意,但落在他的眼中,他总是感觉那些黑痕像是诡异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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