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差事,太过繁杂,牵扯的部门太多。礼部、鸿胪寺、工部、户部、京兆府……只要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一点点小小的纰漏。比如,给某个小国使臣的赏赐弄错了;比如,宴会上的歌舞不合时宜;再比如,某个使臣在长安城里喝醉了酒,跟人打了一架……”
李林甫轻笑起来:“任何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圣人想发火的时候,都可以被放大成‘办事不力’、‘有辱国体’的滔天大罪。”
“到那时,圣人就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痛心疾首地斥责永王李璘,说朕如此信任你,将国之大典托付于你,你却如此辜负朕的期望!然后,一道圣旨下来,削去他的王爵,将他圈禁起来,甚至……赐他一杯毒酒,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谁能说半个不字?只会说,永王无能,罪有应得!圣人英明,赏罚分明!”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裴敦站在那里,浑身冰凉,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官服。
他终于明白了。
这哪里是什么恩宠?
圣人要让这个忤逆的儿子,在最风光的时候,摔得粉身碎骨,死得万劫不复!
“这……这……帝王心术,竟至于斯!”裴敦颤抖着声音,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皇权的无限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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