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敲过。
岑启衡的皂靴踏碎乾清宫东偏殿的薄霜。
他身后八名亲卫怀抱陌刀,刀刃裹着的黑布却渗出暗红——半个时辰前,他们刚将慈寿宫派来的巡夜内臣沉进了金水河。
赵煦立在紫檀屏风后,听着靴甲碰撞声由远及近。
案头《范文正公奏议》摊开在“百官图”那页,朱砂圈出的“择长官”三字被烛火映得发红。
当岑启衡掀开绵帘,少年帝王突然按住他要跪的肩头:“范纯仁此刻可在西水门?”
“回陛下,已按您吩咐,以查验城防为名接入禁军左厢营。”
岑启衡瞥见御案上的《边事札子》——正是三日前被太后驳回的那份,此刻却密密麻麻批注着新的调防方案。
卯时初刻,范纯仁裹着貂裘匆匆而入。
这位年逾六旬的老臣刚跨进门槛,便被殿内森严的甲胄寒光逼得顿住脚步。
赵煦快步迎上,亲手接过他肩头的斗篷,指腹触到貂毛上未化的雪粒:“希文公当年戍守延州,可曾教过您‘先忧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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