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头声音坚硬:“厂卫之毒,甚于流寇。不仅是锦衣卫,便连东西两厂也应废止。”
谷雨气笑了:“痴人说梦!”
关老头坚定地道:“百姓苦厂卫久矣,只是惧其淫威不敢有丝毫反抗。我偏不信这个邪,别人不说那便我来说,别人不做那便我来做,不论陛下被蒙在鼓里还是假作不知,我都要教庙堂之上听到万民之心声。今日堂下学生饱读圣贤书,便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之责,星火燎原,敢叫日月变色,即便有一日我被宵小害了性命,也不愁后继无人,终有一日将这些阴毒之物扫入故纸堆,还我大明朗朗晴天。”
谷雨看着关老头,半晌后叹道:“关老头,你已经不是官了,许久之前就不再是了。朝廷负你良多,你这又是何苦?”
关老头目光悲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范公千古。”
谷雨咂咂嘴,他知道关老头性格执拗,年纪越大反而越偏激,人人谈厂卫而色变,但从没有人想过要做些什么,而眼前这老头不仅敢想,而且敢做,若他与自己素不相识,那谷雨定然要给予十足尊重,但他身边还有季安、何姐,事情到了自己头上,谷雨很难认同关老头的做法。
他放缓了语气:“这些日子你要警醒着些,先回家吧。”
关老头纹丝不动,嘀咕道:“小何这两日忙得不见人影,我还真担心她出了什么事,你可曾见过她?”
谷雨摇了摇头:“我见她闷闷不乐,做事也无精打采的,只是我不管怎么问,她都避而不谈。”
关老头抚着胡须:“莫非在主家受了欺负?”
谷雨一怔:“何姐手艺好,也善良,更不是个与人争执的性子,那贺家小姐不是对她甚为喜爱吗,怎么会欺负她?”
贺府,贺小姐的小院中传来阵阵笑闹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