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楼里的护士,曾为邱老师植入了一枚留置针头,但几经折腾,留置针头也掉了。
房门口的两名看护,又丝毫不懂医术,为了给他输液,一名看护抓住他的手,另外一人拿着针头试探给他扎针,每次都要扎好几针,才能打进血管。
每天五瓶药水,邱老师手臂上的静脉,被扎得到处都是针眼。
“我在招待所休养、治疗了才三天,身体还没恢复,伤口也没拆线,就被逼着离开了。过后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的伤口上长了个‘疱’,里面流的全是脓水。我很担心,跑来白楼想让郑先生他们看一看,可是他们非但不给我处理伤口,还冷漠狠心的把我打骂赶走!”
说到这里,邱老师垂在身体一侧的手,不由地紧紧握成了拳头。
“现在,手术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是我的身体仍然没有完全康复!缺少了一个肾,我感觉自己的体力和从前明显大不一样了,更加容易疲劳,干不了重活。而且,身体越来越差,经常容易感冒、发烧和头痛,只要稍微用力,后腰和肚子就会痛得厉害!这段日子里,我的印象中除了疼痛、无力、冒虚汗,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虽然,苏医生给我用中药调理了一段时间,让我好转了一些。但是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不可能再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这种体力透支的感觉,将会一直陪伴我走完剩下的余生。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现在越来越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在诱惑和生活所迫之下做出了傻事,也痛恨那些从事非法肾脏买卖的人!”
说到激动的地方,邱老师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黝黑瘦削的脸上,布满悲愤与懊悔。
新娘子扑进他的怀里,嘤嘤恸哭起来。
看着眼前的情景,苏绿宁的心里酸酸涩涩的,也不是个滋味。
邱老师用卖肾换来的爱情与婚姻,真不知道是应该同情可怜,还是应该可气可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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