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人满身满脸的污渍,奔行时俯身向前,头颅探出。那面庞上高颧骨、小眼睛、塌鼻子、胡须浓密,还光着脑袋,只留额头上一绺头发……这样的打扮,尹昌是曾经见识过的!那竟然是个鞑子!真是见了鬼,见了活鬼!鞑子怎么会来到这里?
“你这厮,怎敢在这里作死!”尹昌连声大喝。
可鞑子口中嗬嗬作响,两眼血红,他既听不懂,也根本不理会尹昌的言语。这厮体格壮硕,脚步也快,几步就冲上台阶,直直地冲着尹昌扑来。
尹昌是久经战事的宿将,他遇乱不惊,立即反手从腰间抽拔短刀。但他一来上了点年纪,二来连着数载养尊处优,反应毕竟不如年轻时候,手刚覆上刀柄,只觉一阵恶风扑面而来,脸上吃了一记重的。
但背脊撞着石阶的感觉也不好受,就算冬日里穿着厚厚的袄服,也痛得尹昌惨叫一声。而那抓握尹昌发髻的鞑子狂吼两声,腥臭气味直吹到他的脸上,趁着尹昌头晕目眩,鞑子高高举起拳头,就要往下猛打。
“啧啧……”那人持刀看了看,夸赞道:“老尹,你年轻不轻了。这斗志,还真是可以啊。”
也有人蹲下身,看看尹昌。
有人一脚踢翻鞑子,有人随手给了鞑子几刀,使他彻底毙命。
眼看短刀带血的锋刃距离自家面门从一尺到五寸,从五寸到一寸;刀尖的鲜血和那鞑子满头满脸的汗水劈劈啪啪滴落到尹昌脸上。尹昌只叫得一声苦,心中感叹道,人生难免一死,可惜大志未酬,可惜死得如此莫名其妙。
短刀入肉,果然好几下被肋骨所阻,但也有两下透过肋骨,深深楔入脏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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