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枢等人抵达乌沙堡以后,在几处关键的城墙增修了墩台、木栅。木栅很高,很结实,又很贴合夯土,站得很牢。木栅底下的缝隙非常狭窄,守方凑近了,能环顾四面,视野开阔,攻方想要从细小开口射箭进来,却是万难做到。
所以吕枢郑而重之地把四个罐子放在这里。
而杨沃衍的视线越过罐子,投注向外,见到外界的狂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遮蔽视线的尘土刷刷落下,他眼前便如一副巨大的幕布徐徐展开,露出后方的戏台。
戏台便是苍茫草原本身。位于戏台最前端的,自然是四面八方逼近的草原东面各部落的蒙古军。他们耀武扬威,仿佛马上就要扑出戏台,把看客们尽数踏作肉泥。在画卷的后方,是这些蒙古人的奥鲁,也就是营盘。
但在画卷两面,此时有新的角色出现了。
位于西面的,是数量巨大的骑兵。
像是蒙古骑兵,又有点细微的差别。他们的马匹普遍比蒙古马更高大,还夹杂着大量灰黄色的骆驼。他们行动时的队列也不像蒙古人那样松散,而是涌浪般的一波波向前。
招展旗帜之下,如林刀枪之间,骑士们高高的尖顶皮帽子或者五颜六色的裹头随着马匹上下起伏,别有一股森然肃杀的气势。
“这些应当就是成吉思汗新招揽的西域各部骑兵。听说西域以西,又有大小国家、部落无数,其广大胜过中原。首当蒙古人兵锋的,是大国曰花剌子模者。其国据地万里,胜兵四十万,就算成吉思汗对上他们,也费了偌大的力气。平定各国之后,成吉思汗择选精锐,遣回草原效力,光是前锋就多达两万余骑。便是这些人了……”
卢五四弯着腰,从后面的木梯上来,一面看着,一面给吕枢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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