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池早就被甩在后头了,盖里泊的水汽也感觉不到,空气里开始出现粗砺的味道。这里是苍莽的草原,没有道路,没有房舍,没有人类对自然的改造痕迹。
可是……
阿布尔抽出自己腰间的皮袋,仰脖子把最后一点劣酒喝了:“追上去看看,你不是说,那两个汉儿要去乌沙堡么?我们就到乌沙堡去!说不定有点什么收获呢!”
阿布尔想着想着,忽听昆布哈在旁连声叫喊:“十夫长,快躲起来!”
自成吉思汗西征以后,这个千户的精壮被大量抽调,剩下来的,都是被外人看不起的老弱。往年跟随大汗掳掠来得物资早就消耗一空,他们连自己的牧场都快要保持不住了,隔三差五就会遭人明偷暗抢。今年以来,千户里头几个小孩子想喝新鲜的羊奶,可羊崽子都不够分了。
他抬眼向远处仔细探看,只可惜目光所及之处,或者是白茫茫一片的石滩盐卤,或者是起伏的荒山陡崖。
“死的全都是塔塔儿人,他们没有披甲,也没有像样的武器,就像是兔子被狼杀死了,根本不是后来者的对手。”
为了避免和后来那队凶神恶煞的骑队撞上,他们沿途不敢策马狂奔,大多数时候,都牵着马在盐滩步行,只有确认前头留下的蹄印完全干涸,双方距离被甩开的情况下,才策马追赶一阵。
可是阿布尔和昆布哈来到了这里,却没生出什么舒坦的感觉。
阿布尔忍不住又骂了起来:“他娘的,我们太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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