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打仗这种事有输有赢。我这人啊,才能有限,未必每次都赢。所以胆子小,倒也不至于轻佻求战。”
他看了仇会洛一眼:“仇帅把我放在这里,本也不要我急着打仗。”
见仇会洛点了点头,田雄继续道:“只是,早年我就是獾儿嘴这里的边铺军,全家都被南下的蒙古军杀死了,所以十数年来满心愤怒,日夜都想着报仇,哪怕到如今,我娶妻生子,在山东安了家,心里还是放不下仇恨。这些年来,朝廷一手刀剑,一手钱财,逐渐往北渗透的做法,让我愈发有了盼头,觉得总有一年能杀进草原,手刃仇人,以消心中块垒。”
郭宁缓缓点头:“我听老仇说,你在獾儿嘴后头的山坳里,给当年的家人和袍泽都立了衣冠冢……回头带我去看看,我也上一柱香。”
“谢过陛下。”
田雄向郭宁行了军礼,张了张嘴。他迟疑片刻,低下了头。
郭宁不急,就这么等着。
过了半晌,田雄抬起头。他脸上的神情,本来像极了一头忠诚的猎犬,这时候却带上一点点狡猾和热切。他道:“不过,我这阵子有点急于求战,却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咳咳,陛下,我听说,朝廷对草原的处置,已经有了定论?”
“你这厮,消息怎能这般灵通!”
郭宁吃了一惊,忍不住又笑。他随即想起,田雄既是护卫出身,同侪里头出任高品官员的不在少数。哪怕此君身处大周边疆最外围,也比常人耳聪目明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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