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操练的规则来说,还是将士们的情绪更重要,自己想办法养些猪羊,也有助于将士们保持身体健康。大家都是从底层士卒做起来的,有些事情感同身受,偶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把操典当真。
这个堡垒明显是新建的,对应的路线,就是居庸关、宣德州到北面盐场,也是从中都到草原的一条纵贯南北的直线。
好在郭宁很快就抬起头,仰望獾儿嘴顶端那个巨大而厚实的堡垒。
“这个位置很好,易守难攻。不过,水源怎么样?”郭宁问道。
对北面招讨司来说,北疆中线最前沿的军堡,就是这个。再北面的金莲川一带,那几座军堡属于桓州防御司,肩负的任务就不止是拱卫中都了。
另一方面,商人们无利不起早,他们这么做,自然是因为和草原贸易易往来渐多,无论收购马匹、畜力还是羊毛,抑或出售药材、茶叶、布匹等等,都能带来巨额的利润。
为了放火,两道墙都修得很高,间隔也开阔。按照操典,两墙之间应该是空的,不过现在,将士们为了生活方便,在这里设了一个羊圈,在里头养了一小群羊和几条狗。
去年的时候,招讨司还很难动用这么多车辆向北运送物资,但今年以来,很多条曾经被废弃的道路,一点点地重新被踏勘出来。还有不少有实力的大商行主动出钱,拓宽了道路,全不费招讨司一点功夫。
大周朝的有力商行,背后多半都是大周的军人团体,所以在边疆防务上的协作一向不差。
郭宁跟着人群,看到堡垒中央的院子里,有已经搭好的马棚,有晒干后摞起来的干草。在院子的另一头,隔着两道墙,有一个略显简陋的打铁炉子。
当时郭宁跟随乌沙堡的败兵退到这里,身边熟悉的长辈、袍泽尚有数百人在。但胡沙虎所部一败,后继合共四十万的将士和民伕恍若天塌地陷,无不夺命奔逃,蒙古人紧随其后,一口气追杀到居庸关,郭宁的身边旧人几乎死尽,今日来此,尚能看到地面上被鲜血浸润的痕迹,还有尚未被獾子们嚼碎的人骨碎片、尚未风化腐朽的兵器和甲叶。
军堡里吹起了号,二十几名骑兵从里头鱼贯而出,然后两百名步兵排着四列横队,小跑着出来,在骑兵后头站成了标准的方队,等候郭宁的检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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