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真是矛盾,他很久以前就觉得大金要完,否则也不会看中了身在草莽,聚众数百人的郭宁,协助他把事业一点点地做到如此兴旺。但他又真的不能接受皇帝的死。
并非因为皇帝还是升王的时候,在河北塘泊间和移剌楚材同车而行,有点交情,而是因为在移剌楚材这个儒生眼里,皇帝终究是秩序的化身。
那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看来束手束脚,如果郭宁将之打破,必定有利于眼前,但放眼长远,己方终究会希望将之重建。那时候,今天的一时痛快,就得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去弥补,还可能弥补不上。
好在郭宁继续道:“不是我动的手。荒唐的很,是皇帝自己挣脱了控制,向我求救。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动作,他就被仆散端抱着,摔下门楼去了。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
移剌楚材张着嘴,一时没话。
郭宁很随意地道:“接下去的事情,就劳烦晋卿出面应付了。我得去陪着阿函。”
说着,他往台阶下方继续走,走了两步。
步道高处,徐瑨和董进往下看了看,见郭宁和移剌楚材两人谈话,连忙喝住将士们,让他们都不要经过这处步道打扰。
移剌楚材在郭宁身后起身,行礼恭送,又道:“我来时从内院经过,夫人和少主都很好。另外,老汪受了重伤,但已经被救回来了,之后小心将养,当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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