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郭宁对船队的管控甚是粗疏,只要他们完成军府交予的任务而不苛求其它,这情形压根没人介意。但此前宋国骤然阻断粮食贸易,几乎使得定海军狼狈。于是郭宁开始考虑海上贸易的未来,并着手整顿船队,以应对后继很可能发生的各种局面。
这一来,许多原本粗疏的东西就要精细,模糊的东西就要明确。有些纲首本来私下把家眷安置在各地庄园的,按照定海军新的要求,也得收拢回来集中居住。
对底层水手来说,这都是无可无不可,很多人将之当作优待,确实是欢迎的。但对于一些渐渐自拥实力,与南朝贸易的大纲首来说……我已经看过花花世界了,哪里还稀罕军府给我的百多亩田?已经习惯了海上的自由自在,忽然又把链子收紧,我怎会乐意?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对军府的意见如暗潮汹涌。
这时候,仆散端派出的几个亲信就想了办法。他们趁着定海军的船队密集往来直沽寨和通州,运输粮秣物资的机会,借力物色可用之人。
纲首们在海上固然手段非凡,论及招揽、收买、胁迫、威逼的手段,怎么和中都贵胄几十年积攒的本事相比?仆散端的亲信前后花费了数月时间,终于极其秘密地联络了约莫百余人,意图使之在特定时刻发挥作用。
于是就造成了眼下的局面。
不过,这局面真的能走向胜利么?
纥石烈鹤寿再前冲杀数回,身周只看到己方将士把云梯推起,甲士纷纷攀登,然后被如狼似虎的定海军精锐在墙头一一斩杀。他听到元帅府里的喧闹骤然高企,又慢慢低落下去。他发现那具被好不容易偷藏起来,又好不容易才重新拼装的冲车,被守军从高处投下的火把点燃。
负责撞门的女真人一哄而散,然后在纥石烈鹤寿的催促下,从附近人家拆了柱子,数十人并肩举着柱子,试图再去撞门,半路上就被居高临下的弓箭手乱射。接连死了几个之后,胆小的丢了柱子就跑,胆大的几个架不住粗大梁柱,也只好狼狈而还。
这样的局面,哪有半点能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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