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不下四五十十支箭矢从外界泼洒而入,每一箭都又快又准,力道还大得出奇。就在仇会洛眼前,自家的弓箭手几乎瞬间被射翻了大半,如同一行麦子被镰刀放倒那样。那个黄头发的弓箭手脸上带着一支箭矢,脖颈还扎了一支,咣当一声倒在仇会洛面前,血从面门的巨大伤口涌出来,又从车板的缝隙间淌下去。
仇会洛下意识地看看鲜血流下去的位置,然后大跳起来。
他的视线穿过缝隙,看到车底下有黑漆漆的身影在动。那些蒙古人以骑兵奔驰为掩护,实际上打算从车底下爬进来!
“有鞑子!”他吼了两声,抽出直刀往缝隙里猛扎。
不少同伴有样学样,也有人直接俯身用长枪贴地平刺的。意图爬进车阵里的蒙古人立刻就被扎死了五六个,其余的手脚并用,狼狈地逃了出去。
但也有个定海军士卒倒霉,脚踝被车底下的蒙古人一挥两段。他顿时抱着自家白森森的小腿骨骼满地打滚哀嚎,鲜血洒得到处都是。
不过,这惨叫声并没有引起仇会洛的特别注意。仇会洛的耳朵里,已经被各种声音灌满了。
他从死者手里抢过一副弓箭,往外乱射的时候,只见到处都是厮杀,他麾下的士卒们在蒙古骑兵的冲击下绝望反击着,拼命地吼叫。大部分将士一边厮杀,一边往东面的卢沟河方向退却,有人已经站到了河水里。几个勉强结成的小型车阵,也开始不停地出现缺口。
车阵的后头忽然喧闹,行军提控张信带着几名满身是血的甲士冲了过来。
“仇总管!宣使那边还没有传令过来吗?”
“传个屁的令,这局面,便有一百个传令兵都死在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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