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散安贞压住乱麻般的心思,待要作个决断,可他看过自家部下们的脸色,忽然就打消了这个意图。
这些人,已经都是女真猛安谋克里头挑选出的雄武之辈了,素日里练兵教战,倒也有点样子。可是,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没有任何人想要下山厮杀的,没有任何人敢和蒙古人放对。他们这一张张脸仰望着,都指望我这个河北宣抚使下令逃跑呢!
仆散安贞一口气都叹不出来,憋在心里,堵得慌。
大金建国百年,白山黑水间的勇猛野人,如今全都被朝廷养成了废物。废物怎么也杀不完!
他闭上眼,免得身边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怒气,保持自己胸有成竹的形象。
但他闭眼以后,便看不到好几名军将彼此传递着眼色,神情愈来愈古怪了。
这时候,怒马冲阵的势头果然有所缓和,定海军依旧靠着盾牌和长矛交错排列的阵型与之对抗。仆散安贞在高处能看到的局势,定海军将士们的感受更加清晰。
发狂的马匹也是马匹,并不会忽然化身为猛兽,更不可能学会轮番突击。它们对军阵的冲击,只有第一波最猛烈些,马群稍稍受到阻碍,后继的冲击威力就急速下降。
付出了相当代价以后,将士们勉强维持住了队列,并把冲阵的怒马杀死了许多。
处在较后方的弓箭手们还在密集施射。前排阵列里,盾手们依然紧密站在一起,如密集森林般向前伸展的长枪长矛,从他们的肩膀上头伸出去乱戳乱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