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因为北京路数万兵马尽数降了蒙古,并积极协助作战的缘故,中都城外据点丢失的速度比前两次更快,而百姓们对守军的信心已经缺乏到极端的程度。
守军自身也愈来愈少斗志,只拿着上头将帅的勒令当作护身符,整日龟缩以求拖延时日。
随着战局持续走向不利,所有人在幽闭的环境中陷入焦虑和狂躁,所有的负面情绪在中都城的城墙里不断发酵。一旦对外界的情况骤变,种种狂乱就如同惊涛骇浪,再也难以遏制。
对此,术虎高琪看得很清楚。所以他勒令守军不得出城,又强行压下蒙古骑兵进驻金口河大营,逼近中都的消息,实在也是出于公心。
但这种勉强维持的平稳局面,其实脆弱无比。它完全建立在蒙古骑兵进驻金口河大营以后偃旗息鼓的前提下。
如果蒙古人有所动作呢?
又或者……
杜时升忽然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感。他连连挥鞭,把拉车的马匹打得暴跳嘶鸣。一行人横冲直撞,转眼就到了崇智门,张柔当先引路,直奔到城门楼上。
可笑的是,城门楼上的守军个个慌乱,不少人神色逡巡,还有人已经把身上的戎服都脱掉了。看来张柔的旧部这两年里甚是松散,简直看不出当年的凶悍样子了。
张柔从世代农户起家,纠合百姓自卫以退群盗,在练兵、治军上头也是有一手的。眼看着老部下成了这种模样,当即大怒,冲着一个脱下戎服的士卒上去就是一脚,将他四仰八叉踢翻在地。
一脚踢完,他再往城堞方向紧走两步,然后就看到杜时升和苗道润全都目愣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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