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什么巡逻、捕盗、追踪、作战……上头的老爷们,军饷和赏赐还欠着十几年的份呢,您要是不给结清,就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耽搁我们跑船去赚点外快。海上生意如此兴隆,总不见得偏我们这些丘八就得饿着?
所以,如果要章良朋去剿灭海寇,他能调动的力量统共只有海船二十三艘,多一艘都没有。而敢于在海上、陆上同时与海寇凶残对抗的人手,实实在在不能去盘算。皆因不盘算,还有“有”的希望,一旦盘算,结果便很有可能是无了。
既如此,章良朋还能说什么?
大宋什么都没做成,难道还能埋怨大周的雷厉风行?
他和大宋的无数官员们一样,始终都把北面的大周政权当作一群粗鄙武人纠合起来的草台班子。哪怕他们再凶悍,再强势,终究不能与大宋的衣冠礼乐、圣人之教相比。
可他又是大宋朝里忙着做实事的官员,这两年里一直在想尽办法,替史相赚出用来压制朝堂的几百万贯。
两家在海上的合作,何等千头万绪,涉及的琐细不计其数,那都是章良朋和李云、周客山两个一点一点慢慢地抠出规程,再一点点落实下去的。他愈是用心,就愈是觉得,自己与北人的协作甚是快捷便利,愈是觉得大宋徒然表面光灿,底下那么多文武官吏全都是废物。
对着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横行,他固然暴跳如雷,却又有种隐约的感受浮上心头:
有没有可能,做事本来就该这样雷厉风行?
有没有可能,我大宋才是个糊弄事的草台班子?
对这些问题,章良朋从来都不敢多想,他也知道,这些问题不能有答案。他只能狠狠地冲着周客山说话,而且最近几次讨论,气势越来越盛,言语越来越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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