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厉声道:“什么叫走私赚钱也就罢了!你给我想清楚,什么叫走私赚钱也就罢了!”
自开禧北伐失败之后,边民骸骨相枕,国家膏血无余,大宋的财政从此捉襟见肘。可是北面既然招惹了强敌,军费不能缩减,还要不停增加,以至于朝廷岁入六千八百万贯的十之八九,都投入在军费这个无底洞。
另一方面,大宋对内的财源早就挖掘殆尽了。这些年除了正赋以外,朝廷和各地官府还新设了各种名目繁多的额外征收。
诸如加耗、支移、脚钱、折变、头子钱、牛皮税、义仓税、进际税、印契税、和买绢、折帛钱、经制钱、总制钱、月桩钱、板账钱、身丁钱等等,名目不下五十余种,总额合计,落在看普通百姓身上的负担比正赋多出十倍不止。这还不包括盐、酒、茶等大宗货品上头的巨额征收。实在手头紧张了,官府还有预征和和籴两项杀手锏。
饶是如此,朝廷用度不足的局面依然一年严重过一年,所以不得不依赖印刷会子,以解燃眉之急。
比如行在会子,如今三界并行,一界多达四千七百万贯。前年时候地方上一贯会子已经值不得铜钱二百。最近听说,朝廷又要造两淮交子,一界以二百或三百万为计。
史相如此滥发会子,本来这些会子早就应该成为废纸,整个大宋的货币和财政彻底崩盘,也是指顾间事。
可是去年以来,会子的价值居然有所回升。行在那边,如今一贯会子值得七百文,地方上也值得三百五十文到四百文。币值既然恢复稳定,从朝廷到普通百姓,全都如溺水之人被硬生生拖出水面,吸到了救命的新鲜空气。
大宋军民这几年里心心念念最紧要的,就是会子不能贬值,辛苦积攒的家当不能化为乌有。如今会子不仅没有贬值,还升值了,民间的怨气立即随之消解,而执政之人所承受的压力,也减轻了许多。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好事?难道是因为史相在临安指手画脚,秤提平抑?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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