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霆嘿了一声,待要往自家帐子去。
骆和尚又打个哈欠,道:“等着,郭六郎有事吩咐。”
郭宁一直站在原地。
他的脚下是溢流的血。身边惊恐万状的俘虏们,有的露出讨好表情,有的神情狰狞,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像在怒骂。这些人现在的可怜可悲,与此前手持刀斧时的凶悍恰成对比,所以郭宁全不理会他们。
他用手掌撑着栅栏,手指轻轻敲打了几下。
他早年在昌州读书时一旦陷入思考,就会不停活动手指。后来戎马倥惚,需要紧急决断的时候多,徐徐细思的时候少,这习惯被抛在了脑后。
但此时此刻,十一颗脑袋落地,郭宁的满腔火气被发泄过了,这习惯又被捡了回来。
身边的将士们侍立不动,都在等待郭宁下一个命令。
次日午时。
天空层云密布,日光有些阴暗。
换了身便服的杨安儿勒马于故城店以北,平静地看着汲君立等人踉踉跄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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