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们才来这里。”李全将铁枪平端:“你们看!这片芦苇恰好成了我们的掩护,芦苇荡的尽头,就是金岭。到时候我们登坡拒战,金岭外围放哨的骑兵,全都来不及反应。而我们带着俘虏退回往芦苇深处,只消往北渡河,就能与大军汇合……这两家,都奈何不了我们!”
北清河下游,过了安定镇,就不再有通常意义上的村社。南北七八十里,东西三十里的宽阔区域内,唯有滩涂、沼泽和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
这片区域,又位于沧州山东两盐司的交界处,这些年来,许多盐民群聚于此,利用连绵滩涂的掩护,自家设置盐场,产收“日炙盐”。所谓日炙,便是虽有淋卤、刮硷等程序,但跳过煎炼成盐的步骤,而以日晒成盐的做法。
这种产盐之法,因为很容易逃脱盐使司的监控,故而一直被严厉禁止。但越是禁止,这法子就越得盐民的喜欢。日炙盐的产出始终不断,并在沼泽滩涂之间,自然形成了盐路,以供私盐贩子奔走。
盐路固然艰苦,盐路之外的滩涂沼泽,更是险恶,正常情况下,数十里内渺无人烟,全然不可通行。
李全这次,向滨州当地的大豪尹昌许了诸多好处,这才得尹昌派了精细部下帮忙,带他们走了一条绝无外人知道的偏僻小路。这小路贴着北清河南岸的堤坝,掠过连绵沼泽,其尽头,就在铁岭东侧山坡之下。
可这小路,此前只承载过尹昌自家的亲信部下,那最多不过是百余人的行动罢了。李全带着两千多人穿行,其艰苦程度,真是超乎想象。
听得李全这般说来,几名偏裨将校也稍稍起身,拨开芦苇探看。
大家都是厮杀场上的老手了,扫过几眼,便知此刻己方真处在一个极其有利的位置。当下有人喜动颜色,连连点头。
但也有人苦笑的,比如田四就摸了摸脸:“就等着今日痛快杀敌了!唉,只是,行军实在艰难,两日工夫,将士们折损了五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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