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守营垒,一方面要外示以弱,示弱才能吸引住蒙古军,疲惫他们;一方面内里又要坚韧,要维持着虽处下风却不溃败的局面,这很不容易。”
郭宁站在院落门口,往里头看了看:“这个过程,此时加以检点复盘,既能培养将士们的见识和判断力,对老汪自己也有好处。嗯,明天会是郭仲元来讲,后天则是安民兄讲述战前紧急撤离百姓、调运粮秣物资的安排,再后天是我。世辉若有兴趣,每天都可以来听听。”
张荣和严实对视一眼,肃然颔首:“正该向诸将请教韬略。”
“哈哈,世辉兄能在蒙古人眼皮底下聚集起偌大一个山寨,武叔也是东平府的俊杰,才能必是出众的。谈不上请教,大家讨论讨论,彼此都有裨益。”
郭宁把院门掩上,随口又道:“你莫看这些人一个个都坐得安稳,安稳不了多久!其实闹腾在后头呢!”
“此话怎讲?”
“老汪这一场下来,将士们死伤很重,军官们难免有些怨气,待会儿讨论的深了,保不准就有人拍桌子骂娘,指桑骂槐……老汪得费些工夫,才能治的住他们。”
刚说到这里,后头便爆出一阵子喝骂,还有噼噼啪啪打板子的声音。
这就吵起来了?张荣吓了一跳,回头看看,才发现声音发自于那个孩童们聚集的学堂里。原来是陈冉下手了。
道路再往前头些,正有十几个什将坐在路边,彼此闲聊。他们都是子侄辈在学堂里念书识字的,因为驻地离着屯堡很远,所以当日值勤结束,便在这里等着接孩子回去。
听到学堂里忽然发出打板子的声音,什将们俱都大跳起来,然后便看到郭宁沿着道路悠然而来。
他们连忙整束袍服,向郭宁行礼,有人腆着脸道:“节帅,我有个侄子,性子顽劣的很,成日在学堂里闹事……咳咳,我是想说,不打不成器,有事便狠狠罚他,不用给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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