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张荣被放开了,严实依然灰头土脸被捆着,两人来到郭宁面前。
张荣顾不上严实,先把缠在腰间的袍服重新穿上,让自家形貌稍稳重些。
郭宁的经历够丰富,眼光也足够敏锐。凝神扫过,就知这两人气度非常,绝非细作之流。当下他摆了摆手,向着士卒们道:“你们几个,把那位也放开吧,我估摸着,哪里有些误会。”
士卒们讪笑着连忙动手。
绳索松开,严实背脊着地,一个骨碌起身。他是那种容易义愤上头的豪侠性子,为了世交好友的安全不管不顾地翻山越岭来此。但刚才只听张荣说了一句,便知道自家怕是哪里想得左了,李世弼父子两人并无危险,而定海军与蒙古军之间,也不是他想象中的交易。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再看郭宁,只觉郭宁目光炯炯有神,有一种杀过很多人才会获得的,不太把人命当回事的凶恶隐藏其间。张荣和严实也都是此中老手,感觉不会错。
而这会儿,郭宁的姿态又很放松,笑容很随和,并不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也没有女真人高官的那种故作威严。他开口说话的语气与方才并无不同,就是一个老卒在和同伴谈话那样。
“请教两位的尊姓、大名。”
严实自觉模样太狼狈,于是示意张荣出面。
“在下张荣,济南历城人,如今在济南城外黉塘岭,聚集了三五千人,姑且栖身。”
张荣拜过郭宁,坦然讲述自家的身份来历,又把严实的情况也一一说了,尤其夸赞他与蒙古对抗的义烈,又痛骂天平军节度使黄掴吾典拥兵不进,胆小如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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