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说到这里,有些沮丧:“他们也都死了。”
阿多猛地松开双手,任凭杨万的脑袋滚落地上。他道:“六郎你认得那么多人,你认得三四百个人!我只认得我的爹爹,阿娘,哥哥,姐姐,妹妹和叔叔……可是我忘记我爹爹叫什么了!我忘记我娘长什么样子了!我忘记了啊!”
他跺着脚,双手乱摆,急躁地道:“他们死了!死了!但我忘记了!”
站在帐门处的吕函哭了起来。
郭宁挽住阿多的肩膀,和声道:“没事,没事,我记得呢。你来馈军河营地的时候和我说过,你爹爹叫李老刮,你说过的,对么?我还认得他呢!”
阿多乱摆的双手停下来,看看郭宁。
“哦,我说过的。”
他站了一会儿。
忽然间,阿多好像忘记了刚才的激动。他拿起木盘子,又把杨万的脑袋在上面端端正正放好,两条发辫也左右捋直了,然后双手捧着往外走。
按照郭宁此前的规矩,砍下的脑袋都得挂在军堡外的灯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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