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到安州来,必持有完颜纲的密令,天晓得他想做什么?拖延的时间久了,此人怕不要把刺史府都翻个底朝天?
缙山行省之下的安州,还是原来的安州吗?我现在是安州刺史,若隔了数日回去,还会是刺史吗?
甚至……那完颜纲既然与叔父徒单镒撕破了脸,后继的动作一定狠辣。那赤盏撒改若有意生事,我这脖颈上的脑袋,还会是我的吗?
徒单航听郭宁这么说,顿时急了,脑海中瞬间仿佛多了数十人吵吵嚷嚷地大叫,让他自家的耳朵嗡嗡作响。
可他是中都膏粱子弟,自幼锦衣玉食,体质本就不怎么样。刚才后股中了箭,流了不少血,再被一盆凉水浇醒,对答到这会儿,整个人快要虚脱。若不是渥城县中突发事件的惊恐劲头撑着,他早就没有力气了。
郭宁起身出外的时候,徒单航盘算着追上去拦阻,可眼皮不停地往下耷拉。他勉力嘟囔了几句,人却往侧面倾斜,慢慢靠在了床榻上。
“去叫医官,好生看顾。”
郭宁随口吩咐一句,大步出外。
这处小寨,位于边吴淀水域北侧、向内收缩的一角。他走了几步,就站到广阔的水面前头。此时天色愈来愈暗,一阵轻雾从水面飘来,沿着寨墙袅袅上升,飘过望楼。随着雾,有寒气侵袭。
后头脚步声响,是王昌匆匆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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