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升在闵湾山第一眼看到这个大小伙子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晕眩。就好像快溺死的人突然从水中捞起,忍不住吸几口大气,却被这几口急气呛到,脑袋发晕。不过,在他来到张家小院的这两个晚上,张泽升意外地发现自己浑身透着累,极度疲乏,很容易入睡。
清晨醒来,屋外阳光正好。张泽升仿佛洗了个热水澡,浑身轻松,忽有一种重生之感,对看到的一切都觉得内心欢喜。他去看了一眼欧阳章华,大个子还在沉睡。女儿扶慈跟了过来,斜过身也看了一眼章华,轻轻扯了扯着张泽升的衣角,将他从小屋外拉走,小声地说:“爹爹,小米粥已经备好了。”
张泽升看着女儿的小心样子,恍惚间以为还是扶慈小的时候。那时候,扶慈在家里没什么人陪着说话,她便常与石狮子作伴,也是小声地说着话。他一走近,小扶慈便心急紧张地推开他,稚气说道:“嘘,小马和小牛在睡觉,不要吵到他们。”
张泽升想到这些,不觉心头一暖,缓步拉过女儿的手腕,一道去了厨房。小米粥还在炖着,咕噜咕噜翻滚着冒着丝丝热气。张泽升顿觉腹内空空,很有些饿了。
扶慈盛了一浅碗,放在小桌前,又切了两片咸蛋放至碟中:“虽然比不上张婶的半米粥,爹爹还是多少喝一点。“
张泽升夹了一块咸蛋放在粥里,粥面浮起一层黄油。用筷子搅拌了两下,头道热气散了,一口便喝完了,胃里一阵暖洋洋的。张泽升将空碗递向扶慈,道:“半米粥太过精致琐碎,我不爱享受那些。你的小米粥就很好。”
扶慈接过空碗,恍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张泽升从来没有将一碗饭吃完过。又盛了满满一碗,张泽升将剩下的咸蛋也都吃了,才真的吃饱。扶慈沏了一壶新茶,送他到佛堂。张泽升叮嘱说道:“待会欧阳先生醒来,你再去问问他的来历。”
“我去问?”扶慈心头一虚,问道。
“嗯,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张泽升盘坐在席垫上,手拨佛珠又开始打坐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却难以入定。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兴致太高亢了些。的确,从早起后他便不如寻常那般平静,粥喝的也比往常多。诵了一会《般若心经》,才又平复下来。
可他仍然难以入定。两天前在闵湾山上的梦境不时闪现出来,只要闭上眼就又能清晰回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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