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章华一听到诗,便想起泉城的书老先生,不觉打了个寒颤,再一看扶慈,暗想幸亏眼前的是这么一个温婉女子。他自幼不爱读书,只觉得听起来倒也顺耳,却听不出这句诗哪里好,还值得取个名字。他学着扶慈的口吻,回话说:“那我叫欧阳章华。欧阳呢,就是那个欧阳。章华呢,就是……”章华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自己的名字和什么听起来像诗的话有关。父亲给自己起的名字似乎过于随意了,竟然一点记忆也没有。
“就是饭桶文章,华而不实吧。”章华笑道。
张扶慈掩嘴而笑:“或许是其文也章,其文也华。”刚说完便又着急接着说,“欧阳先生别当真,我瞎说的,并没有这两句诗。“
章华将绿杏仁小盏放下,看着扶慈的眼睛,忍不住说道:“扶慈小姐,能不能……不用再一直称呼我为欧阳先生了?从来没有人如此称呼过我,听起来很不习惯。这样吧,我就叫你扶慈,或者张扶慈,也不加小姐了,你就叫我欧阳章华,或者,要是觉得拗口,就叫我欧阳、欧阳章、欧阳华、阳章华、章华,怎样?”
扶慈噗嗤笑了出来,为难道:“你父亲起的名字,怎能随意这么改?”
章华接着吃起绿杏仁来,毫不在乎:“名字取了便是让人叫的,怎么方便就怎么来才好。你就当是我自己改的。”
扶慈点了点头。她见欧阳章华只比自己大两三岁,也不想一直欧阳先生叫来叫去,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她在心里将章华刚才说的几个名字过了一遍,仍觉得欧阳章、欧阳华、阳章华太过随意。若是直呼章华,又有点不好意思。看着他满口吃食的样子,当真有些傻乎乎的。似乎有个名字更适合他,但光是想想倒可以,她眼下可不好说出来。
说话间,绿杏仁小盏已经吃完了。
张扶慈接过空小盏,递到身后,接着说:“欧阳先……章华,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好了好了,你刚受伤,不要这么用力摇头,我来和你说。你现在在我家,我家呢是善渔湾张家。大道一共有五处,‘大道辖五品,善罗九长闵’,依次说的就是善渔湾、罗平、九台、长泰和闵湾。这几个地方分别有几个大掌柜。比如,长泰的大掌柜是许家许伯伯。罗平有罗伯伯,九台是县府和道恒寺所在,所以没有这样的掌柜。闵湾有柳掌柜。这几家大概是差不多的,清楚了吗?昨天我爹爹来见过你,他就是善渔湾张掌柜,外面都知道。所以你不用担心。”
欧阳章华不解其意,忙问:“扶慈小姐说的掌柜,和平日里我们说的那些掌柜有何区别?”
张扶慈站起身,思考了一下道:“也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这几家年代最久罢了。也有好些其他掌柜,比如善渔湾还有茶博士掌柜,专营茶铺生意,但若说起善渔湾掌柜,一般都知道说的是我们张家。对了,昨天来的续神医也在长泰做医馆掌柜,但若说起长泰掌柜,便知道说的不是他,而是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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