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的元旦的夜里,第一次独自站哨的我看着夜空中的上玄月,泪流满面,默默地抽泣着。
虽然前十几年的时光没什么值得回忆的,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可是每每在脑海里念着《匆匆》,心里便会莫名地流出一丝悲凉,进而悲凉透过全身,渗入每一个毛孔,我便不自觉的战栗,抽泣,悔恨,茫然,最后化成满身的冷汗和眼眶处的两道泪痕,任它们被寒风吹蚀,被躯体吸收,进入下一个轮回。
下一个轮回没有开始,大队部的老吉普却在这个明朗的月夜忽然而至。
“刚开年第一天就准备上演大戏啊?这么大半夜的还来吵人,”我一边在心里发着牢骚,一边急吼吼的跑到一楼去敲队长的门,等队长回应了,又跑到二楼去敲指导员的门。
指导员淡淡的回了声,知道了。听声音像是还没睡,一点都不沙哑。倒是队长大概因为晚上整了点啤酒,早早的睡了,回应的时候嗓音沙哑干涩。
大队部的车进入营区时,队长歪戴着帽子,打着哈气走出休息室。我赶紧跑下台阶,迎了过去,等车停稳后,我打开后车门,大队长身形灵巧的从后排跳了出来。一向健康红润的面色,在中队新加的探照灯下反射着一抹诡异的紫色。他步履匆匆的走向睡眼朦胧的队长。
“阿香啊,老婆住宿的问题解决没有啊?要不我让警卫员在大队部腾两间房出来?”大队长依旧笑脸盈盈的说着,走到香队长的身边拍了拍队长的背。
“小事情哦,不就是家里人过来待一段时间嘛,我自己解决的了,哪还用劳烦您和教导员啊。您这太抬举我了。”香队长笑呵呵的说着。
“队长笑起来,眼睛更小了……都眯成一条线了。要是能在平时训练的时候多笑笑就好了。
成天面无表情,走路就拖着个步子,训练时候跟个恶鬼似的只知道把人往死里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种辛苦的训练。指导员怎么没下来?怪了嘿。”我跑回楼梯道扶手位置,正襟危站,目不斜视的盯着操场外的黑暗,仿佛想把这片天地看透一样,心里却在不停的诽谤香队长训练时的穷凶极恶。
实际上我也清楚,平时训练都是各班班长轮流带着搞,队长只是布置下任务,从来没有直接带我们搞过训练。可是每次训练以后点评,队长他老人家都是那一套,先夸后贬,搞的班长们跟打了鸡血一样,白天搞训练,晚上搞体能。一周训练下来,中队无论新老兵没一个不喊累的,还不敢当着自己班长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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