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是平日花,池是平日池。
池中,虽然早有预料,但胖子还是始料未及。
自踏入水中那一刻,景随时移,虽有天赐的一副好体魄,加上自小就会来池里不时磨砺,可胖子知道,若一刻不慎,此时身躯上刀劈斧凿的痛楚还是随时都会让意识湮灭,只能凭着意念谨守最后一丝清明,麻木向前。
每行一步,便多一座泰山压顶,每一呼吸,便是冰封火灼,这哪里还是那个从小到大每月月初都来游玩的池塘,分明就是人世的炼狱,随时都在考验着身心最终的极限。
胖子看着一旁的林阳,入池后,这家伙就时喜时怒,俞癫欲狂,怎么喊也不应,看情况并不比自己好过。
可眼下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勉强求得自保,胖子又一步踏出,险之又险,差一点失去意识,回头一看却是一片汪洋,那个狗日的说的回头是岸来着,略微适应,再向前踏出一步......
赵牧灵对池中少年二人“涉水”取莲并无丝毫察觉。池中微风过处,只感到寸寸断的痛楚从身体深处喷涌而出,之后却像是跌入了一个梦境,只不过对少年来说,这是一次世上最痛苦的轮回,因为一朝梦回处,正是六年前真实的经历。
六年前七月十五,正是少年七岁生日,姐弟二人早早就自北山采回了果子将糖果子做好,准备下午去卖,姐姐将鱼缸里攒了许久的几条小黄鱼烧了一锅鱼汤,买了少年最爱的肉包,用剩下的面粉蒸了一个大寿桃,是少年出生以来最隆重的一个生辰。
可是那天没有等到一起吃饭,姐姐突然说道:“马上就蒸好了,我累了,去床上躺会儿,你看着火。”这正是少年第一次听自己姐姐说她累了。
那个时候,赵家二郎无忧无虑,还很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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