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陆定州城外的无仙岭,树木低矮,山道崎岖,一队人马缓缓而行,头前两匹健马开道,骑手各手擎一杆大旗,左面上书“金氏镖局”,右面上书“我武镇远”,中间有四辆双马车舆,可乘四、五人,舆上各插一面旗子,旗上书写着“金镇远”“金威远”……等镖师的名字,紧紧环绕车舆的趟子手,每行一段路便呼喝“我武……镇远……”“我武……镇远……”高亮的声音在人烟稀少的无仙岭向四周传了开去。
一个身披暗红色披风的瘦削汉子,打马上前,追上领头的镖师,压低声音道:“大哥,这趟镖保的都是什么人,居然大哥领头,家中武艺最强的三叔,四哥,六哥也来走镖,还让小妹我打扮成这副模样,跟随镖车?”那大哥头也不回,道:“十妹,在家里是怎么说的!这些人是何来路,大家无须多问,只要做好自已手头的事。你在家里答应乖乖听话,出门不惹麻烦,再加上你轻功甚好,保命不成问题,我才应允带你出门。”
十妹蹙眉道:“三叔,你看!大哥他又训我!”那三叔打着哈哈道:“眉儿,你大哥可是为你好!你是咱家的金宝贝,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听话,乖乖的,一路吃好,玩好就成!不用操心其它事。”那十妹嘟着嘴勒转马头,回归本队。
其时正是夏至节气,虽不是最热时节,但太阳高悬,人人见汗。那大哥叫道:“金盛拿点水给车舆里的人喝,升起车帘,不要让他们中暑了!”金盛应道:“是!总镖头。”遂张罗趟子手送水送食。行得一程,山道渐窄,三骑已不能肩。
那大哥勒马退后几步,心中琢磨四辆车舆中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些人多日来不言不语,除了下车便溺,饮食喝水均在车上。他与众镖师谈论了好几次,总是摸不准这些人的身份。虽各路绿林好汉买他面子,方今还算顺利,但每想起离南地还远,心中的疑虑便深一层。
正沉吟间,忽听得西首山道上马蹄声响,数十匹马奔驰而至。金盛纵马冲上去察看。过不多时,只见斜刺里奔来三十乘马,驰到离开道双马百余步外,突然勒马停在半坡,拦在当路。趟子手将开道镖旗一卷一扬,作个敬礼的姿式,叫道:“北地陆城金氏镖局道经贵地,礼数不周,请好朋友们原谅。”
那大哥年看那拦路的众人时,见个个身背长弓,脸蒙黑巾,显是不想让人辨出真实身份,心念一动:“这些人莫不是来寻仇的!”纵马上前,抱拳说道:“在下陆城金氏镖局金镇远,不敢请教诸位高姓大名?”
当首四人中的中间高个儿,估是头领,开口冷冷的道:“北地陆城金氏镖局乃北地最大的镖局。中陆大城泌原、樊城、锡平,南地湖洲、尹泰都有分局。总镖头金镇远威震绿林,凭一把九环刀,裂石拳,打遍北地绿林无敌手。”金镇远道:“好说!好说!金氏镖局今要借道通过,这里有些金银,请各位好汉饮一杯水酒。区区簿礼,不成敬意!”
金镇远见对方势强,拟用钱买路,回头朝金盛点点头。金盛举了一个托盘,上盖红绸,约莫有五十两黄金,准备双手奉上。那蒙面头领冷笑道:“好大的气魄!托镖之人出手豪绰,五千两黄金就打动了金总镖头。金氏镖局精英尽出,呵呵,金威远、金武远,金勇三位高手,同走一趟镖也是罕见。”
金镇远脸色一变,说道:“各位好汉,对金氏镖局这趟镖的路数是如数家珍。不知各位想要什么东西?”蒙面头领道:“金兄,我们只要那四辆大车中的人!”金勇大怒,叱道:“痴心妄想!想要留人,问问老夫的铜锏答不答应!”金镇远道:“这些人个个伤重难愈,下车行走也是不易。不知各位留他们作甚?”
蒙面头领道:“这下更是错不了,废话少说,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说罢高举右手,身后诸人弯弓搭箭,指向护卫车舆的镖师和趟子手。金氏镖局众人脸色大变,蒙面人显是有备而来,强弓硬弩射程足有百步之远,而暗器及近不及远,山道狭窄,闪避弩箭极是不易。金氏镖局今日是被敌人算计,悉数处于下风了。
金镇远回头望了望众兄弟,心想:“镖局传承已有七十多年,传到我手一再壮大,盛名远播,如今日妥协息争,则镖局威名不存,再也无法与同道争雄!”他岂能眼睁睁看着镖局败落,将心一横,决心背水一战,与敌一决生死,生则镖局威名更盛,败则人死名消,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金镇远突然高喊:“三叔、四弟、六弟,与我杀敌,其他人往前冲!”九环刀高举过头,勒马便向前冲去,金勇、金威远、金武远,各自拍马疾速跟上。金盛吆喝着镖师与趟子手,护着四辆车舆舍命疾冲,众人深晓只有逼近敌人,才可能逆转颓势。
“放!”那高个人右手落下,霎时之间强弩齐发。众镖师持兵刃左拨右挡,不少箭矢被拨落在地,但也有镖局之人不断中箭落马。金镇远四人耳边不时传来惨呼声,心如火焚,疾舞兵刃将箭矢尽皆挡开,待马奔近,大吼一声,先后于马鞍上飞身跃起。四人如大鸟般空中划过,直扑敌阵。金氏镖局众人,眼见总镖头四人将要扑进敌阵,无不士气大振,齐声欢呼。受其鼓舞,金盛带着无伤及受伤较轻的镖师、趟子手奋勇向前,冲到敌阵近前,各挺兵刃,准备与敌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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