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阿一在初中只唱过三次歌,有一次是期末音乐测试,是那个初一的音乐老师测的,轮流着上去讲台唱歌给他也是给全班唱歌听,阿一那次没能逃过,但是幸好规则不是很严格,到阿一的时候她随便哼了几句,台下乱哄哄的,阿一坚信同学们没听见老师也没听见,但是音乐老师依然给她评上了分,阿一一点儿也不在乎得了几分,零分也是愿意的,只要不让她唱歌就好,那一刻走回座位的阿一也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听老妈的话跟别人说“我唱歌要命”,她确信如果自己说了的话她上台的时候台下不会那么安静,他们肯定会竖起耳朵聆听,有时候缺点比优点更让人感兴趣。
还有一次是他们学校的运动会晚会上要表演节目,一个班排一个节目,这是传统,依然是那个音乐老师,她开始的时候说选人跳舞的,甚至样本都已经给大家看了,但是转头就将那个舞蹈教给了别的班级跳,对阿一他们班没有一点儿解释,甩了一个视频过来让他们边唱歌边比手指舞,阿一或许是因为个子高,所以被选中了,每天都要在烈日下混日子,到了正式表演那天全体出钱去校外画了个自以为精致却十足粗糙的妆容就上台接着对口型去了。
第三次是五四青年节,每个班级都要大合唱,那个时候阿一初一,班主任是女强人,处处要求拔尖,事事要求做好,就练唱歌比赛也一丝不苟,容不得半点马虎,女强人班主任每天都会花半个小时让大家练歌,教练是那个音乐老师,阿一不喜欢音乐课,也不喜欢她,阿一一度觉得她是因为自己唱歌好听就忘了有一种物种叫音痴。
其实她也教了阿一一些东西,比如唱歌不好的要勤学苦练,唱的多了就自然好了,又比如她会让同学们抬着课桌唱歌,但是很遗憾,这些一点儿用也没有,反正对阿一没用,这些事情只是告诉了阿一一个道理:世界上有的事情是注定好的,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不管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以,就像女人不可能变成一个完全意义上的男人男人亦然。
阿一小的时候不愿意屈服,长大后也不愿意屈服,但是却没有了不肯屈服的底气。
小时候她以为自己“完美”,结果一曲《黄河大合唱》击碎了梦境,从此她讨厌音乐课,讨厌军训要唱歌,讨厌要以唱歌为惩罚的游戏,反正就是讨厌一切与唱歌有关的东西。
阿一是个胆小鬼,踏进了噩梦却没有走出来的勇气,后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一个胆小鬼,却不知道她也曾挣扎呼救,只是没有人去救她,所以小女孩才将自己藏了起来不愿意见人……
阿一小的时候是个娇气包,碰到脏东西必须要洗好几遍手再放到鼻子前闻闻没有异味了才放心,路上看到小动物的尸体或是便便就在原地跺脚不肯往前走,下雨鞋子不肯沾水必须要淘着妈妈去学校接她才肯回家。
那个时候阿一她们那个地方还没有通路,下个雨就一路泥泞,从学校回到家基本就成泥孩子了。
阿一还记得那个时候她们那个小地方还没有摩托小汽车,代步工具多数是骡子,就是马和驴的杂交物种。
阿一家也有一匹骡子,油光水滑的,而且又高又壮,简直可以媲美马了,一点儿也不像骡子,阿一小的时候一直以为它是马,阿一和老爸骑过它两次,每次都是阿一坐在前面,老爸就坐在她身后,那个时候还太小,对它的记忆也很少,后来阿一长大一点儿了它就被卖了。
虽然阿一家有骡子,但是老爸一个连家长会都要鸽的人显然不会细心到下雨天还会哼哧哼哧赶着骡子去接孩子放学。
不过幸好竹马家也有骡子,他家的骡子一点儿也不像马,瘦弱的很,但是却在无数个下着瓢泼大雨的日子里载了他们好多年,那个时候阿一就是和竹马坐在它的背上踢着两条小短腿淌过积水泥泞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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