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欣艴本来还想进一步打听姚黄的消息,但藤野却让他继续去向佃户催讨租谷。以前,每到年关,姚家桥就会添许多节日的气氛,家家户户会添一些年货,鞭炮声也此起彼伏地响着。今年鬼子来了以后,加上洪水加旱灾,姚家桥是死气沉沉的。店铺的生意人也是一张张苦脸没有生机。姚欣艴一个远房本家,叫姚红炳,去年借了姚欣艴50个大洋在姚家桥街上开了一家杂货铺,一年来生意不景气,加上鬼子来了以后,小鬼子经常到店子里来索拿卡要,他不敢得罪,店子就要死不活的开着。欠着姚欣艴的钱加上利息却要75个大洋了!他好几次和姚欣艴求情,希望姚老爷高抬贵手,暂缓个一年半载。可姚欣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口气严厉的说:姚红炳,这事没得商量,叔叔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日本人住在我家,逼着我供吃供喝,我那点家底早就空了。我也没有办法,你如果年底必须交出75个大洋来。我告诉你,我还是看在我们一个祖宗的份上,别人可是要100个大洋的!
姚红炳低声下气的回答:我知道我知道,阿叔。您老人家也知道,今年姚家桥家家户户都不好过日子,您老人家肩胛膀子宽,担待一点担待一点。
姚欣艴口气严厉的说:这事没得商量,如果你三天之内交不出钱,你的店子就是我的了,你还得到我的榨油坊做一年工。
姚红炳苦苦哀求:阿叔,您老人家就帮侄儿这一次,宽限一年,侄儿一家都记着叔叔的恩情呢!
姚欣艴哼了一声:记恩?记恩有什么用?计仇你又奈我何?我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是大水飘来的!你不要来求我,我已经算过了,你家的店子抵40个大洋,你那头公猪抵10个大洋,先把这两样抵了,明年来我家榨油坊做一年,我给你开最高的工钱,每个月3块大洋,到年底你还可以拿11个大洋回家。
姚红炳苦笑道:我的好叔叔呀,11块大洋还不能解决我一家吃饭的事,您老人家忍心看着你侄媳妇和三个侄孙饿死啊!
姚欣艴板着脸说: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今年姚家桥又有几个日子好过?我看就李发成的日子好过,煤窑明面上的捐了,实际上还是他在管理四家煤窑!日子好过。我家的榨油坊,染坊捐了,却是真正的捐了!你做准备吧,我冬至那天过来。
姚红炳能去那里想办法?他一个赶种猪的,在乡下属于下三滥的职业有谁会借钱给他?以往年岁好,家家户户喂了猪,养母猪的也多,他还能有点生意,今年,没有几家养猪了,他那条公猪尽费草料呢。
冬至日,姚欣艴带着管家还有几个族上的后生子一起过来了,姚老爷不再看姚红炳那张苦巴巴的脸,命令几个后生将种猪捆了装上土推车。将姚红炳店子里的几件破家当用一个大撮箕盛了放在路边,任凭姚红炳的堂客哭天抹地的喊叔喊爷也毫不动心。街上围着看热闹的人,好多老婆婆看得眼泪涟涟!
这个时候,只见姚黄闯了进来,她将姚欣艴拉到一边说:爹爹你太过分了,还让红炳哥一家活不?
姚欣艴一见女儿,高兴得合不拢嘴:妹子,你怎么在这里?真是担心死我了!这些天你在哪里?
姚黄说:这些事我慢慢告诉你,你先放过红炳哥,免了他家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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