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看沈悦的神情,甚是哀伤。他知道沈悦现在既是被本派中遗弃,又在政治上走上了绝路,在生活上又处于艰难之中。沈悦的这种孤立、无助,自己以前也曾体会过,所以他对沈悦也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沈悦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当年,在下与恩师都受不了敝派的清苦生活。唉,其实在下也确有难处。当时在下上有两位高堂,下有妻儿,又如何能安心过那种清苦生活。于是,在下便追随恩师一同出仕为官。想不到后来恩师被宇文化及毒害,死在了赵州总坛,这是李兄亲眼所见,当是不假。当时在下不知,被宇文化及大军裹挟着一路北上,终被李密所破。在下一时糊涂,错投了王世充,当了一个小小的郑州司兵,以至沦落至此。”
“沈兄,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英雄当择主而事。当今大唐皇帝,礼贤下士,仁政爱民。沈兄为何不弃暗投明,改投明君,又何必虎落平阳,困顿于此呢?”
沈悦摇了摇头,深叹一口气道:“唉,说实话,在下也早已对郑王王世充心生不满,有归隐之心。刚才在下对李兄谈到你我份属敌我,战场上刀兵相见的话,只是为了自己撑撑面子而已,请李兄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连年割据混战,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在下实在不忍得见,又怎会再为王世充拚死卖命?在下深悔当初不遵本派规矩,搅入到这无边的战争中来。既然本派巨子都能激流勇退,黯然归隐,在下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总比帮助郑王倒行逆施,助纣为虐的强吧?只是老母在堂,儿女尚幼。沈某只有破房数间,却无一亩簿田,在这乱世之中又如何能安生立命呢?”
李靖感慨道:“生在乱世,谁又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只能盼望天下一统,人民才能休养生息。不过眼看大唐行将打败王世充,统一中原,不想夏王窦建德却又即将南下,中原又将是一场血战。到时不知又有多少生命埋尸枯冢,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沈悦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握拳头,好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似的。
“在下有一法,可阻止窦建德南下,避免中原又陷入一场血战之中!”
李靖闻听此言,喜道:“不知沈兄有何高见?在下愿听其详。”
沈悦叹了一口气道:“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但是在下观当今天下,也唯李唐确实才是救世之主。若李唐能得江山,则是万民之幸也。强似这王世充,无德无能,暴**诈。在下虽然身在郑军之中,对他也早已是深恶痛绝。在下觉得,窦建德若要南下援郑,必沿黄河西进,则虎牢关是他必经之地。唐军只要能占据虎牢关,便能阻止夏军,更能避免一场血战了。”
李靖闻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深深地叹一口气道:“沈兄说的这些谁都知道。可虎牢关现在控制在郑军手中,关高壁厚,易守难攻,唐军又如何能占据?沈兄只是空中画饼,可看却不能充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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