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李靖基本上是没有睡着。对孩子的牵挂,对墨家去向的未知,使他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第二天天一亮,李靖便早早地起身了,他要到墨家的总坛看看。虽然他明知道到墨家的驻地去的话可能见不到一个人,但他还是不死心,还想到那里去看一看,说不定他们会留一、两个看守总坛的人,通过他们或许能打听到李春、方生他们的下落。
墨家的总部位置比较偏僻,李靖和红拂女去的时候虽然是被迷倒后被人抬进去的,但是离开的时候却是自己离开的,所以对路线还是比较熟悉的。翻过几座山头,墨家的总坛就坐落在一座大山的山坳里。
李靖打马匆匆前行,心里盼望着能早一点见到墨家的人。
刚翻过山头,李靖一下子就呆呆地愣在了那里。赫然出现在李靖眼前的,竟是一片空空的场地,哪还有墨家的大殿和院落?哪还有前番热热闹闹,川流不息的人儿?
原来的院落、假山、大厅已经全然不在了,有的只是一些无法拆走的断壁残墙。好像这里是被人一夜间全搬空了,空空如也的场地上,连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看来李春为了不被世人所要挟、利用,保全墨家一脉,带领本派弟子彻底地遁去了。而且是如此地决绝,不留一点痕迹!他们连一点东西都不浪费,把整个家都搬走了!
李靖在墨家的废墟上怅然地驻足呆望了许久,又骑马在废墟里来回穿梭了几遍。李靖还不死心,觉得李春他们走的再怎么决绝,也一定会留下什么信息,或是给本派中还不知情的弟子,或是给与本派有来往的人。但是他翻遍每个角落,找不到一点李春他们留下的信息。他转过头来,蓦然看见有一块大亚特兰大突兀地矗立在那里。李靖一看就认出这块石头正是数天前李春和宇文恺比武亮功的地方。当天正是在这里,李靖见识了李春和宇文恺两位前辈绝世的武功,也见证了一代巨匠宇文恺悲惨人生的谢幕。李靖觉得这块巨石就跟自己一样,经历过一阵的繁华,却重又回到原地经历着寂寞和失落。
踟躅慨叹了好一会,李靖实在无奈,只能是失魂落魄地回到长安。
红拂女在家是满心希望地迎接孩子,当她看到李靖非常颓丧地回来,一下子就呆住了。尤其是听李靖说没有找到孩子的消息,立时痛哭失声,几次差点背过气去。所有的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何况只有二、三岁的孩子!在这兵荒马乱中突然没了消息,搁谁心里也难受。李靖此时也无可奈何,只能不断地安慰夫人,说吉人自有天相,孩子不会有事的。
红拂女是个有涵养的人,她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跟没事人似的。她知道李靖心中肯定也是伤心,自己这样痛哭的话,一定会加剧李靖心中的内疚与自责。所以她第二天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亲自为李靖操持早点,并且反而安慰起李靖来。让他不要急,慢慢寻访,一定会找到孩子的。
红拂女知道,李靖前往潼关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面临战斗,在战场上每个人的生死只在一线。一旦让他分心,往往就是旦夕祸福。所以她不能让李靖过分牵挂。假若孩子不幸没了,她不能再失去自己的丈夫。
吃过早饭,李靖告别了红拂女,前往潼关报到。李世民一见面就问道:“李兄,孩子找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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