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钱恣意与柔嘉公主告别回到自己那间石室时,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充斥了她的身躯。她倚着绣架坐在床边,脑仁有些突突地跳疼,闭目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从很小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日后是要嫁与子虞哥哥成为太子妃的。子虞哥哥,一国的太子,自她有记忆起,便每年都专程来极乐境夏休三月。她知道,这是爹爹特意向圣上请的旨。而子虞哥哥,他是那样一个温柔善良而又正直的人,遇事都宠她让她,却也不会在是非曲直面前向她让步。能嫁与这样一个夫君,母仪天下,恐怕是许多女子的梦想吧。只是离开极乐境的这短短几日,她虽然也因为那贼人的浪荡名声有过害怕,但是从心里油然而生的因着偏离既定命运的轻松与快乐更让她害怕。她因这样的期待羞愧,昨日那种迫切离开的念头已经渐渐消逝,虽然不可预见的环境让她随时都有几分紧张,但离开极乐境,以及那万分之一无需成为太子妃的自由都让她如此的眷恋。内心的撕扯与感喟让她疲倦,眼皮似乎也渐渐沉重起来,便躺下小憩。她自幼体弱,常常有这样困倦却并非真正睡着的时候。灵台的一点清明让她能模模糊糊地感受身边发生的事情,眼睛却无法睁开。似乎有人走进了她的石室,那几乎细不可闻的沉稳脚步声并不是玉茗姐姐,玉茗姐姐即便是轻放手脚,行走时也会不自觉地带着一些跳跃。钱恣意有些焦急,来人既不是柔嘉公主,那么便只能是那藏头露尾的贼子!
石室中越来越暖,那郁金香的味道亦越来越浓,钱恣意终于无力的垂下了手,沉沉睡去。那颀长瘦削的黑影慢慢靠近,将一粒药丸喂到钱恣意口中,剑眉一挑,嘴边浮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意儿,意儿?”钱恣意耳边响起了柔嘉公主的呼唤。
“玉茗姐姐。”钱恣意又感昏沉,只朦胧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衣饰,似是毫无变化,便撑起身来问道:“姐姐方才可来过我这儿?”
柔嘉公主摇了摇头道:“不曾来过,我瞧着快要正午了,想和你一起用饭,在外边叫了你许久都不见动静,这才进来的。”
钱恣意回想方才,那种有人在房中的感觉真真切切,便又问道:“那姐姐可感觉有人来过此处?”
柔嘉公主闻言一怔,而后笑道:“我方才在外间的水谭里钓鱼呢,可没见有什么人呀,妹妹可是睡迷糊了?”
钱恣意听柔嘉公主如此说来,倒有几分疑惑是自己梦魇了,只思忖着没有答话。柔嘉公主见此,绞了块帕子塞到钱恣意手中道:“从前一到冬日里我便整日家睡不醒,却又不肯上早课迟到,照料我的岑嬷嬷便拿绞干的冷帕子敷我的眼睛,一下就清醒了,你试试。”
钱恣意接过帕子笑道:“难为姐姐金枝玉叶之躯,与我相识之后,倒日日要照料我,可见我是姐姐命中的冤家,姐姐还是趁早离了我罢。”
柔嘉公主笑着啜了戳钱恣意的额头道:“这你便说错了,话本子上正有一句‘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话,偏是冤家才聚在一起呢。”
两人又是一阵喧闹,这才在钱恣意处用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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