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公主这才收回心神,笑道:“此间主人我也未曾见过,每日里都有人用纸条与我联络,食物是每日醒来时便放在房中的。”
“难道姐姐竟从未见过那贼人?”钱恣意清冷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惊讶。虽然朝廷封锁了柔嘉公主数月前被人从宫中劫走的消息,但此事在江湖中已流传开来,因此钱恣意也有所耳闻。当日所亲历者,皆说那贼人劫走公主时只在公主的卧榻上留下了公主的贴身小衣,大家便都以为那小贼已经玷污了公主的清白。此刻听柔嘉公主说来,似乎那小贼并未有什么逾矩之态。
柔嘉公主似是有些明白了弦外之音,脸色微红,说到:“我刚来时,也十分担心自己的…自己的安危,若是此间主人对我有什么不轨之心,我便是死了也不能教他得逞,但这石室里燃的暖香总教人昏昏欲睡,四肢无力。每次醒来时我总是害怕得紧,却也未见有什么不妥之处。而且我来的日子越长那香对我的作用也越来越小,后来,我也就不害怕了。我在这里,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人家何必多此一举呢?”
钱恣意到底不过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听得柔嘉公主这样坦白的回答,也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了,姐姐既然还称那贼人为此间主人,想必他还不算太坏。还不知道姐姐该如何称呼呢?”
“妹妹既然是钱人皇的千金,想必也应该知道在妹妹之前还有谁被劫走了吧?”公主说着指了指钱恣意的右掌。
钱恣意即刻明白公主是见过自己右掌中的胎记了,便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难道姐姐是柔嘉公主?请公主恕我无理,此刻不能起身行礼。”
“妹妹不必闹这些虚礼了,我知道,这世上,已经没有柔嘉公主了。”柔嘉公主虽然表情未变,语气却有了一丝迟滞。
钱恣意见她如此,只好说道:“公主或许不知道,那日公主被掳走后,那贼人将公主身着的贴身之物悬于梁上。即便他…他此后未做什么,公主的清誉也已被他毁了。”
公主脸色一黯,语气忽地伤感起来:“是啊,一个清誉被毁,不能和亲的公主自然是什么价值也没有了,还不若干干净净地死去。钱家妹妹,我父皇已经对外宣称,我忽染恶疾,药石无灵,已经死了对吗?”
钱恣意握住了公主左手,嘴角微微扬起,明明笑着,眉目间却笼着一阵薄雾轻愁,说道:“我从很小的时候便知道了,我们的喜怒哀乐与我们所背负的身份比起来,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石室里温暖如春,但冗长的沉默里又有多少无法言说的孤独与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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