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上课铃响了以后,学生们才慢悠悠的踱步进入教室。
然而今天给南昌大学哲学系的一年级硕士生上集体课的杨成教授却早早的已经站在讲台上了,早到是他的习惯,是他做学生时就养成的习惯了,即使当了大学老师并一直熬到了教授职称也是最早到教室的人。杨成自己也是在南昌大学读的书,但是那时叫江西大学。江西大学原本是江西省乃至华南地区最大最好的大学,为了配合教育部“培养工业建设和师资为重点,发展专门学院,整顿和加强综合性大学”的工作,进行了大规模的院系调整,或分或并散到七八所高校,剩下保留的院系就成了今天的南昌大学。杨成本科毕业以后就留校任教了,直到现在他已经是58岁的老教授了,学历还是本科,这令很多敬重他那渊博知识的人很是惊讶。
这要从他下乡的经历说起,杨成是恢复高考当年就考上的,那年他才十五岁。当邮差把录取通知书送过来时,他正在给牛喂草。邮差大哥姓张,叫什么就不知道,大家都喊他老张。杨成和老张很熟,每次老张送信路过杨成工作的地方前都会停下自行车歇歇,杨成也会热情地帮老张的水壶灌满,因为杨成一直麻烦老张把城里那些没人要的旧报纸捎过来。有的时候老张也会把城里人家不要的旧书带给杨成,杨成一看到书,眼里直扑扑的冒光,好像分别多年的情侣再次重逢一样,抱着老张又亲又啃。老张也特别喜欢杨成,总会看到杨成坐在门槛上就着落日的余光,贪婪的着旧报纸上的文字,老张每回心里都在想:多么好的小伙子,可惜了在这,要有能有机会肯定成大才。老张那天一看到报纸上有恢复高考的消息就立马骑车,连要送的信都忘了带上,他知道杨骋一定在等这一天,老张当时的心情就好像自己的儿子要娶媳妇一样。
杨成初中就下乡了,虽然没有上高中,但是在老张的帮助下,利用劳动之余的时间已经把大学的书都读完了。进入大学以后杨成又把图书馆的书扫荡了一番,当年的图书馆管理员现在对杨成还记忆犹新,每当回忆起杨成,管理员的眼睛中都会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管理员对杨成的评价是“鬼子进村,就像鬼子进村一样,那个学生看到书就不要命了,连我藏在饭盒里的半本金瓶梅都被他翻出来读了,还看的那么明目张胆。”当初看到杨成的本科毕业论文,他的老师瞬间觉得自己的博士论文都拿不出手了。杨成毕业时,学校领导为了不让他跑掉,还曾经开会讨论过利用扣发学位证“威胁”他留校任教。刚好学校给图书馆拨了一笔经费买了几卡车书,杨成本来就没想走,也就顺势留了下来。学位和职称什么的对杨成来说无足轻重,看完了图书馆的新书,杨成又把整个江西省的所有山川都用脚丈量了一遍。杨成可谓是身附“万卷书”和“万里路”的双层BUFF。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杨成等学生们都到齐坐下了才开腔。
“我们今天的哲学入门课,从《老子五千言》讲起,对于这本书你们有什么认识吗?”杨成看着这群刚入学不久哲学系硕士生问到。
“杨教授,那不就是《道德经》嘛。”最后一排一个高个子男生大声说道,说完还向同桌挤了一下眼,心下说道,这老头真有意思,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两本书是同名,呵呵。
杨成留意到了那位高个男生的小动作,也大概猜出了他的心理,殊不知这正是杨成设下的一个套。
“看来这位同学你对《道德经》很了解嘛,那么请问《道德经》的第一句是什么呢?”杨成就像一个老练的钓客,虽然鱼咬上饵了但是不着急抽竿,反而继续将线放一段出去,让鱼儿放松警惕,使钩子挂牢些。
“杨教授,您这可小看人了,虽然我不能背诵全篇,但是头一句小孩子都知道的呀,不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高个子男生不禁笑了出来,难道堂堂一个哲学系教授要在课堂上和我讨论小儿科。其他学生也觉得问这个问题有失教授水准了。
“那么你所说的这个《道德经》是谁著的呢?”杨成知道鱼已经将钩咬死了,要准备收竿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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