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朔抬头看了眼反光镜,他手指轻轻转动着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可他等了很久,想听到的铃声也没能鼓动他的耳朵。
是在工作吗?还是没有打开邮箱?
杨怀朔动了动嘴角,那是既非微笑也非哭泣的神情,似乎有人摆弄着他的脸。后来他等不下去了,就自己拨打了那个电话。
太难看了。杨怀朔。
这种跪地祈求别人施舍的表现实在太难看了。
号码一个一个跳动,杨怀朔的眼前却浮现起当初李铭看他的那双眼睛。
高高在上的、讽刺的、怜悯的眼神。
电话被接通了,一时间寂静无声。
爷孙于此时进行了一场无声的较量。这场较量比拼的不是阅历、不是智慧,没有威逼利诱也没有爱。被二人放在天秤上的砝码只有“自我”而已。
还是杨苏棣先开口,他声音低沉且沙哑,显然最近没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回来吧。”
这句话杨怀朔听过,在他拉开窗帘、打开医院的窗户时,他的爷爷也正是用同样的语气说着同样的话。
“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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