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说一个字,只定定地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再也不想说一个字,再也不想见到她。我不知自己脸上是何种神情,但此刻连我自己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脸。
我别过脸去,耳中听得她移动脚步,不知是要走出房去还是只想离我远些。
终于忍不住还是抬头看她,她已走到兵器架前。兵器架上有两柄剑,我认得一柄是锋利无比却质地刚脆的青铜剑,另一柄是以绵著称的楚国铁剑。我记得这两柄剑她一样地心爱。
不知她会选哪一柄来对付我?我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她果然略有犹豫,随后拿起了楚国铁剑。我虽自信武功胜她一筹,仍是全力戒备,谁知她会不会使出言眺教她的暗器毒药来?
她终于开口,极慢极慢地道:“无以自明,唯有剖心。”我方自一怔,她已倒转铁剑,一剑往自己左胸刺下。
我大惊之下不及思索,本能扑上架住她手腕,拍落她手中剑。
鲜血喷溅而出,她摇摇欲坠,我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手扶住她,一手牢牢按住她伤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要她死。
血仍从我的指缝里汩汩淌下,我惶急大喊道:“伯父!伯父!快来救救疏离!”
鲜血渐渐浸透了她半个身子,萧疏离的双眼慢慢闭上。我只觉得这一刻比我过去的一生都要漫长,比我发现中了赵箴的圈套时还要绝望。
忽然耳中听得一阵风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道:“你牢牢按住伤口,不要动。”我转头望时,竟是师父到了。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针,又拔了一根头发,穿发进针,一手撕开萧疏离上衣,一手以针穿皮过肉,缝起伤口来。我忙转过头去,几乎要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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