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敌军一点动静也无,看来正如先前所预料的那样,深知我军处境而想不费一兵一卒便困死我军。
言眺斜靠在墙上,时断时续地吹着笛子,他吹的还是“故国望乡”,如今虽然曲不成调,但旋律起伏中仍是弥漫出浓浓的哀愁,连我的思乡之情都被勾起,本已萎靡的兵士们神情更见困顿凄切,有人甚至掩面低泣。
“四弟,休要再吹。”我向他皱了皱眉。奇怪,他为何总是吹这首曲子?难道他还留恋哀鸿遍野的前朝?
甘允盘坐在我身边,他虽已饿得两颊凹陷,神色尚算镇定,目光看地,似乎仍在想着对策。
言眺收了笛子,回过头来,有气无力地道:“迟早要饿死,我就是不吹,士气也高昂不了。”
萧疏离皱眉道:“什么时候了,还要拌嘴?还不如想想突围的办法。”
“甘参将都束手无策,我能有什么办法?”言眺撇嘴。他看看我脸色又勉强一笑道:“林三言四萧五,今日果然要死在一处了!”我看着他已显黄瘦的脸,想起结拜时的誓言“林三言四萧五,自今日始,结为手足,亲如一家,永无二心”,心里也同时想起了亚父告诫我不可轻信他人的话来。
如今果真到了生死关头,两位结拜的手足并不曾负我,倒是亚父多心了。我却难免愧疚:“我许诺的‘一字并肩王’与‘长公主’都已无可能再实现,却要他们陪我活活饿死。”
言眺是副盟主,这江山有他的一半,倒也罢了,五妹却实在是……
我看向萧疏离,斟酌开口道:“五妹,不如……”
她已知晓我要说甚么,截口道:“三哥不必多言,既然你我三人是结拜的兄妹,自然生死都要在一起,否则‘同生共死’云云岂不成了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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